抱著瓶子的女鬼靜靜的看著我,我發現手上的血跡還沒乾,女鬼敘述了自己的一生卻好像沒花多少時間,像是在悲鳴著自己存在的無足輕重。
「妳希望我做什麼?我能怎麼幫妳」
「傻瓜,我的人生就這樣了,沒人幫得了我。不過,招弟現在還小還不懂,希望等她大一點,你能好好告訴她,不要讓她覺得自己有個丟臉的媽媽」
「好,沒問題!對了...你手上那個...」
「他們都瘋了,尤其是夫人...她因為恨我,將我的孩子奪走、藏起來,我們不得相見也無處可去」
「這太扯了!這樣到底有什麼意義啊?!」
「沒有誰能為另一個人的價值觀評論,只能說,她其實也挺可憐的」
「嗄???」
「你要記得喔,答應我的,招弟會等你」
回過神後才發現心中還有好多疑問,村長夫人被劈腿是很可憐,可是那是她老公的問題耶!搞到要殺人至於嗎?而且賢拜跟醫生為什麼要幫忙?是拿了多少好處才下得了手?還是有把柄在村長手上?啊~瞎猜也沒用,整個村子裡除了神婆好像也沒有其他人可以問了,不然明天早上去找她幫我包紮順便吃早餐好了,杏仁茶我來了~
「你也太慢了吧!」
我要開始合理懷疑神婆是不是有派小鬼跟蹤我,怎麼每次我要來她都知道,而且今天是整桌清粥小菜好豐盛膩!
「今天怎麼那麼搞工弄這些~雖然我是不介意啦~」
「吃稀飯你等等比較好吐」
「?????」
「就從你學長開始吧,來,鞋子脫掉」
「欸不是,我還沒吃飽...」
神婆拿出一張寫了一堆資料好像是履歷的東西,然後給我一條紅布叫我綁住眼睛。
「啊我知道了這就是觀落陰對不對!人家還沒做好心理準...」
「閉嘴,好好跟著」
不知道是不是時間的關係,透過紅布傳來的光線越來越亮,可是踩在地板上的光腳丫卻越來越冷,然後我漸漸看到眼前的光線鋪成一條步道,光的盡頭是一扇門,好像光是由這扇門散發出來的一樣。還沒決定要不要走進去的時候,竟然在門的另一端看見賢拜。
「欸!賢拜!我有事要問你!賢拜」
接著賢拜一瞬間就離我超遠,為了追上他我也只好跑起來,但是不管我怎麼跑都追不上,就算已經離超近了卻怎麼也碰不到他,而且他也聽不到我,整個當我塑膠。索性放慢腳步輕鬆走,竟然跟他維持了一個均速。賢拜穿著襯衫短褲拖鞋,一副輕便的裝扮、神情卻異常興奮緊繃的走進一間民房。煙霧彌漫的空間裡有好幾張大桌子,骰子在碗中翻滾的聲音此起彼落不曾間斷,好奇湊近看了一下,碗邊邊寫了一圈 “一本萬利招財進寶” 噗,笑死,來這邊應該是傾家蕩產債台高築吧?啊,我知道了,賢拜一定是來地下賭場突襲的吧,真是太帥了,我對賢拜的景仰猶如滔滔江水綿延...然後賢拜拉了一張椅子坐下。
「哎呀~瞧瞧誰來啦~這不是我衣食父母嘛?」
荷官的調侃讓賢拜有點難堪,可是他絲毫沒有要離開座位的意思還頻頻示意發牌。絕對不是我沒見過世面,但是這些牌長的好怪,真要說還比較像拿來推的骨牌,黑色的底,上面有紅點或白點、或是都有,有3個白點1個紅點的、10個白點、8個紅點的,我實在是記不住,也看不懂規則,但是學長的錢一直變少是再明顯不過的,當賢拜顫抖的翻找口袋僅存的零星賭金時,荷官輕輕的說了一聲「你回去啦」,但賢拜像是中邪一樣喃喃地說著「就是這把,就是這把...」賢拜離開賭場時,我好像隱約看到荷官眼中閃過一絲憐憫。
屋漏偏逢連夜雨,賢拜回家路上突然被人蓋了布袋,下一幕睜開眼已經五花大綁坐在海邊。
「警察大人啊~~~你們瞧瞧我們威風的警察大人好有閒情逸致啊~大半夜來看海啊哈哈哈~」
「我明天就有錢了,真的,明天就有」
剛才說話的人一腳踹在賢拜臉上,雖然一點也不像電影的迴旋踢那麼帥氣,但是造成的傷害好像還算有效,被綑綁的賢拜像烏龜一樣試圖挪動起身,卻立刻被另外兩個人架起來,遠處還有2個人提著一個好大的塑膠水桶、踩著沈重腳步過來,桶子打開瞬間飄出的酸臭味真的是...讓我忍不住將稀飯反芻了一些回來。咖啡色帶點墨綠的液體裡載浮載沉著葉菜、碎肉、飯粒、果皮、煙蒂,還有一些無以名狀、H.P.Lovecraft才形容得出來東西...接著他們就把賢拜的臉壓進那個桶子裡。壓一次不夠又壓了兩次三次,我不知道賢拜到底有沒有吐出來,反正那桶子裡的東西有沒有嘔吐物差別應該不大,我只知道賢拜現在聞起來跟瑞典的鯡魚罐頭一樣,我等一下死都不要繼續跟著他。
「哈哈哈哈哈哈,警察大人!好不好吃啊?你欠我們那麼多錢,應該很久沒吃一頓腥臊的吧?不要客氣啊!今天吃飽一點,下次就真的是水泥啦!」